2014年8月18日 星期一

2014 周先生與舞者們《1875拉威爾與波麗露》

周先生與舞者們舞蹈旅行計畫最終站-台北




一支平凡無奇的電風扇擺在正中央
觀眾零零散散的就緒,有的席地而坐,有的低頭滑手機,有的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
有的則是拿宣傳單搧風擋太陽等待演出開始。


依然不見舞者們,演出時間到了,舞者呢?
有位眼熟的女孩,身著復古洋裝,似路人的平凡卻又引著一股獨特氣息
在這開放式的舞台,慢慢的,有幾位跟她相似的女孩也出現了
還有,一位唯一的男孩。



交錯在人群中。
宣傳單上的臉孔。
步伐緩慢而平靜。
臉蛋化著清晰的妝。
異常的笑容。          太善良太慈悲的笑意。






注意力在左前方,突然,一位女孩從我身後走上舞台
擦肩而過的是她身上美麗的裙擺
舞者依序走上舞台,我想這不是舞台,他們走上一個台階高的空地
不太確定的氛圍,舞者們像在尋找些什麼,或者只是跟隨他人腳步走著。
那台電風散被開啟了,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轉著
她,看著看著,給吸引住了
像沒見過電扇一樣,疑慮卻充滿好奇的神情,凝視的不是愛人,而是台電扇。
再度,舞者緩慢集合在電扇前,或許今天太陽太大了,他們需要吹吹風
或許,他們不懂這台四不像機器為何重複著。



吶喊。喊叫。尖叫。哭喊。嘶吼。哀嚎。怒吼。哭泣。
一位舞者,一個個體,一種情緒,一起釋放,一起倒下;
重複,重複,面對電扇這怪獸,重複,重複,不停重複著一股最深的能量解放;
舞者身體像氣球般,由小變到大,由低飛到高,然後隨風而飄或是爆破摔落。
氣球會爆炸,因為太多空氣了,負荷不了
人類會爆發,因為太多壓抑了,承受不了
舞者由內向外的丟掉好多觀眾看不見的東西
碰!的一聲。東西全掉在地上,舞者們也跟著倒下了。




《波麗露》一曲現聲。



長髮女孩是否戀愛了?
「如果跳舞快樂,那你們也跟我一起跳舞好嗎?」我替長髮女孩模擬的獨白。
她遠眺,微笑著,雙腳漸漸內八,小小的聳著肩,風將她烏黑長髮吹的美不勝收
我覺得她幸福的讓人妒忌,美的讓人不甘心
其他舞者個個向她怒吼,喊些聽不懂的字句,身體不懂理性,只懂大腦受到刺激後的反應。
他們越是抗拒,長髮女還笑容越是美麗
某位女孩,跟她起舞、某位女孩,跟她微笑、那位男孩的嘲笑引發一場打鬧。


辮子女孩是否脫序了?
「我恣意橫行放肆,竄進人群喧鬧,反正我眼前一片漆黑!」我替辮子女孩模擬的獨白。
戴上全罩式黑色安全帽的她,顯得頭重腳輕,略笨拙
失控奔跑全場,面對觀眾跳著令人想發笑的動作
跑進舞者中,她,是如此的特別阿
辮子女孩的群魔亂舞,瘋狂無理地放肆自己,看似挺自由的
可惜,怎麼卻又像位沉溺在自己世界的人呢?
安全帽將她蒙住,看不見外頭的美,所以放任自己的行為
長髮女孩走向她,打開面罩,四目交接;
我看見她的雙眼,她看見了觀眾
鬆開扣環,卸下厚重的安全帽,成了一位注入新生命的女孩。


她手上拿著什麼?
「嘿!你們看,我手上這東西真美,對吧?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。」我替她模擬的獨白。
什麼東西引起關注,就連觀眾也跟著注視那個「看不見的東西」
一個人擁有,二個人擁有,三個人擁有,然後再傳遞給觀眾
無形中,我也想從舞者手上拿到那樣隱形物品
因為握有那樣物品的你們,是如此快樂與滿足,無形中我產生了渴望。
她鬆手放開,舞者們頭向上望,看來是隱形物品飛走了
沒握好就會飛走錯失它,抓緊就能擁有並傳遞給予他人

它,飛的很自在,那不要緊,讓它離開
舞者表情由不知所措轉為欣然接受。



雙雙牽手,輕快起舞,轉身環繞後錯開
顛腳配上裙擺飄搖,那一剎那,她們像盛開的花,
五顏六色的綻放,宛如花香散撥。
汗,就讓它留吧,衣服濕了又如何?
花瓣上總需要露水才顯得美。


手延伸到最高處後再緩緩地下收
雙手往地一撐,雙腳瞬間跳躍後再緩緩低著地。
氣憤與喜悅時的表現,是如此不同。


難過會垂頭喪氣
生氣會怒髮衝天
害羞會臉紅心跳
歡愉會面帶笑容


群體、個體;
團結排擠;
影響、感染,終而接受轉變。
從獨舞到雙人舞到群舞再到合舞,電流般的串連起彼此
人的情緒也是如此,一個人也能感染一群人,只要能量與意識夠強。


舞著,亂中有序,交錯的身體與步伐
舞者,高低起伏,漸層的跳躍與落地
舞著,隨波逐流,流暢的轉換與跑位
即使走路,也「可以」認真走。


電扇架設好後,演出尚未開始前
這段期間,會跑向風扇並觸摸、衝上舞台 (空地)奔跑擺動的只有他們:小孩們。
這是我同一天連看兩場後所觀察到的
奔向風扇的孩子像一開始望著風扇的舞者,那帶有好奇心的眼神。
小孩保有單純與天真的性格,也有最直接的情緒。

不懂所以不停發問,不喜歡所以吵鬧,難過所以哭泣。
在這次表演過程中,有位小孩就問媽媽:
「為什麼沒有音樂?」「她幹嘛都不動?」、「好好笑喔,哈哈哈哈哈哈」
「好無聊,我覺得好無聊啦。」「我也要上去跳!」、「姊姊的頭髮好亂耶。」


關於跳舞這件事,可能單純的像小孩吧。


台北站是終點站
屬於周先生與舞者們舞蹈旅行的最終場
同個地方,不同區域,同個表演,兩次演出
一樣的表演,卻有兩次不同的感受和情緒。



17:30,第58場,最終回
他們給我最大的回饋,不是讓我欣賞了一場精彩的表演


不同過往,這場開頭由周書毅先生親自走入舞群,帶領舞者起舞。
以前,我總是透過網路影片觀賞他們的作品,
所以我會專注在舞蹈編排和舞者的肢體動作;
今天,我親身到現場了,身邊坐著陌生人,
對面有許多路人停下腳步觀看著,那種氛圍,是如此截然不同。
感受特別多,太陽的照射,氣溫的變化,路人的體味,汗水的蒸發,人群的來往
但大家像是被召喚一樣,同時同地集合出席參加。
我專注力有了轉變,觀察的也不再只是表演過程與內容
而是演出前的觀眾、兩次演出的差別、服裝材質顏色的挑選
天氣變化的影響、觀看後的心情、場地規格改變的影響與調整。


基本上,我也無法給予分數與評論,哪來的門檻? 這不需要門檻。 
在這次體會中,我是這樣認為的
:「看不看的懂不是重點,重點是學會去感受你們所感受到的。」



我今天感受到自己當下的感受了,短暫卻難以忘懷。
你知道可貴在哪嗎? 
在於當下。
因為表演永遠都在當下演出時才代表存在
舞台沒有表演者演出時,基本上,這件作品只是美麗的空殼。








*補充-


為什麼這支舞叫《1875拉威爾與波麗露》

約瑟夫莫里斯·拉威爾Joseph-Maurice Ravel1875-1937),法國作曲家和鋼琴家。
他的音樂以纖細、豐富的情感和尖銳著稱,同時也被認為是二十世紀的主要作曲家之一。《波麗露 Boléro是拉威爾最後一部也是最優秀的舞蹈音樂作品,創作於1928年。

波麗露》是拉威爾受舞蹈家伊達·魯賓斯坦(Ida. Rubinstein 1888-1960)委託而作。
民間舞蹈風格的旋律是這部作品的基礎。

原為西班牙舞曲名,以三四拍子、稍快的速度、以響板擊打節奏來配合。
形式上,由主部、中間部和再現部構成;
但拉威爾所作的這部舞曲,只是借用了《波麗露》的標題
實際上是一首自由的舞曲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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